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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為你轉身!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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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為你轉身! (1)

“歌兒,你,沒事就好!”赤木的聲音,比逸歌的也大不了多少。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笑,雖然是淺淺的,卻是讓人感覺很溫暖,很幸福!逸歌的眼淚,早已是模糊了視線,掙紮著想要讓赤木從自己的身上翻下來,可是即便是赤木受了傷,他的力道,也絕非是逸歌能比的。

終於,沒了外面的廝殺聲,白雲瀟掠了過來,輕輕地將赤木撈了起來,翻轉。不出意外地,逸歌看到了他背上的三支箭!三支!逸歌一時間大腦裏便是一片空白!這是怎麽了?

逸歌像是什麽也聽不到了,什麽也看不到了,眼前始終只有三支箭羽在她的眼前晃著!終於,使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,終於是發出了一道聲音,“赤木!”

赤木沒有說話,可是那眼神裏,分明就是了寫滿了懇求,白雲瀟明白,卻是不忍再看,扭了臉道:“自己的事情,自己去做!你不是說假手於他人,就算不上是報仇嗎?”

赤木的手緊緊地揪住了白雲瀟的胳膊,“師兄!”

這一道聲音,比先前要大了許多,而白雲瀟則是直接就喝斥道:“閉嘴!你不會有事的!我為你將箭取出來,再為你治傷!不過就是皮外傷,你不會有事的。”

話是這樣說著,可是白雲瀟的眼睛裏也已經是濕潤了!覺得鼻子一酸,似乎是就要有眼淚落下來了!

“師兄!”赤木固執地再次喊了一聲,“替我報仇!替全府!我,不行了!師兄,求你。”斷斷續續地說著,聲音雖然是不大,可是周圍的人,卻是都聽了個清楚。不少的侍衛已然是別過臉去,開始輕輕抹淚了。

“別胡說!你忘了師兄是什麽身分了?師兄是誰?怎麽可能會讓你死!”白雲瀟示意讓人將他扶住,開始為他治傷。

“不必了!師兄,我不行了。”赤木勉強說了一句話後,便似乎是喘不上氣來了!

逸歌此時才反應了過來,伸手握住了赤木的手,臉色蒼白道:“赤木!你怎麽了?你不會有事的!你快聽話,讓妖孽先為你看診!你不會有事的!你聽到了沒有?你要好好兒的,只要你好好兒的,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!”

“真的?”赤木咧開嘴笑道。

“真的!赤木,你不能有事!不然,我會恨死我自己的!”逸歌伸手抹了一把臉道。

“歌兒,好好的,師兄,照顧她!我,我。”

逸歌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赤木,看著他緊緊閉上的雙眼,看著他那唇畔還來不及收起的笑,看著他的臉上,似乎是還有什麽心願未完。逸歌整個人就突然跌坐在地,傻掉了!

“赤木!”白雲瀟悲痛欲絕的聲音,幾乎是穿透了這一整片的密林!極遠的地方,似乎是都被他的這道聲音,給驚起了無數的飛鳥!所有的護衛們,也是單膝跪地,面露痛楚之色!

南昊國,最有前途的一名小將,就這樣沒了!

南昊國,最被看好,將來可以統禦大軍的元帥,就這樣沒了!

白雲瀟緊緊地抱著赤木,眼底,終於還是流出了那種名叫眼淚的東西!

七天後,南昊國京城外十裏地,一座孤墳前,立著一名身穿白色大麾的少女。少女的雙眼紅腫,臉色蒼白,表情呆滯!一雙紅唇,也是幹裂的不成樣子!甚至是有兩處,還隱隱滲出了血絲!

“赤木,我要走了!我要去北梁,找姐姐。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?如果不是我跟著來,也許,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!你不會死,妖孽的那些護衛們不會死!而妖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的消沈,陰冷。我是不是很傻?明明你一直就在我身邊照顧我,包容我,幫著我,處處都為我著想!可是我卻從來不曾想過要轉身看你一眼!我永遠只能是盯著妖孽的背影,想像著他什麽時候,肯轉身過來看我一眼!赤木,當初,你心裏定然也是這般想我的吧?赤木,我轉過身來了,我再不盯著妖孽的背影了,可是你呢?為什麽我看不到你了?”

逸歌漸漸地蹲下了身子,伸手撫上了那墓碑上的字,特別是在‘赤木’兩個字上,久久停留,不肯離去。似乎是感覺不到石頭的冰冷,也感覺不到外面寒風的侵蝕,逸歌的眼圈兒,又紅了!“你知道嗎?其實,我才是這世界上最壞的人!真的!你不該對我好!我不配!也不值得姐姐為我操心費神的!我太壞了!”

稍稍吸了吸鼻子,逸歌的聲音有些哽咽了,“我們都是一樣的,我後悔了!真的,我真的後悔了!如果老天真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,我一定早早地便為你轉身!不會再像現在這樣,我轉過身,可是人卻已經不在了!你知道嗎?其實,在我醒來後,有好多次機會可以離開妖孽,返回到盛京的。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了,那個離開的念頭一冒出來,我自己就先否定了!我不想離開妖孽,雖然我也擔心姐姐,可是我仍然是沒有選擇回去!有姐夫在她身邊,不會讓她有事的!我一直是這樣自我安慰著!其實就是我自私!我不想離開他,不想看他一個人回來面對這一切,更重要的是,我擔心我不在他的身邊,他就一定會被別的女人給纏上了!赤木,我是不是很壞?我明知道姐姐還生死未蔔,可是我卻仍然在想著自己和妖孽的事!枉費了姐姐對我這般的好!”

再次的泣不成聲,讓這原本是一片靜寂的空曠之地,更顯得安靜了!

又過了好一會兒,逸歌終於是止了哭聲,“赤木,我要走了。你會不會想我?你放心,我不會離開的太久,等我回去看看姐姐,知道她沒事了,我就回來陪著你。你看,我這裏面穿的,可是孝衣!妖孽說,你的家族,只餘了你一支血脈,如今,你走了,連個為你送靈的人都沒有!你知道嗎?皇上原本是要下旨,將你風光大葬的,可是被妖孽拒絕了,他說,你想要的,從來就不是這個!那日,真正送你上路的,也就是我們這些人!赤木,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地下太孤單了些!你放心,待我辦完了事,我就回來陪著你,不會讓你等太久的。”

話落,緩緩起身,一步三回頭地看著那幕碑,最終,還是漸行漸遠了!

就在她離開後不久,便有十幾名高手追了過去,身形輕若鴻雁,顯然就是擅長隱匿之人!那些人,並沒有靠的太久,也就只是遠遠地墜著,似乎是怕驚擾到了她。

當這裏,再度安靜了下來,自不遠處的一棵樹後,緩步走出了一道藍色的身影,正是白雲瀟。

“小飛豬,你,終究是放棄了麽?”話落,又盯著逸歌的背影,久久不曾轉身,直到那身影小的再也看不見,他才挪步,到了赤木的墓前,“赤木,你的真心,總算是沒有白費,她,到底還是為你傷心欲絕,幾乎是流幹了眼淚!你若是看到了,不知道是會高興,還是會心疼呢?”

白雲瀟這樣說著,便覺得心底的某一處,似乎是有些空落落的!少了什麽呢?他不知道!現在,他也不想知道。他只知道,現在要盡快地掌控朝局,將自己在西鳳的所有暗中勢力,全部抽調回來,這樣,自己才能盡快地為赤木報仇!赤木,再也沒有人會跟在身後,叫他一聲師兄了!

如今,小飛豬兒也走了,以後,他的身邊便會清凈的多了!再沒有人纏著她去酒樓吃好吃的,若是有哪家的小姐,再找借口上前來搭訕,再也沒有人會費盡心思地讓人出醜了!

白雲瀟清澈的眸底,湧上來淡淡的哀傷,“赤木,你放心。你的仇,你家族的仇,我一定是不會置之不理的!總有一日,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!”

北梁,盛京,太子東宮。

一位明黃色宮裝麗人,正立在了一株臘梅前,一邊賞著梅,一邊拿了剪刀,精挑細選地,要剪了臘梅,置於瓶中呢。

“小姐,今兒可是臘月二十九了。也叫小除夕,家置酒宴,人們往來拜訪別歲。焚香於戶外,通常要三天呢。”如意說完,又道,“小姐定然是不知道,這北梁除了這個,還有什麽風俗吧?”

“還有什麽?你且說與我聽聽。”聲音清婉溫軟,臉上笑意盈盈,眉眼彎彎,白裏透紅的肌膚,看起來光滑細膩,似乎是吹彈可破!

“回小姐,這二十九在西鳳是要在早上請祖上大供的,可是在北梁,則是要到臨近黃昏時,才會請祖上大供的。今日是小除夕,您到了後晌兒,還是好好歇一歇,今年的請祖,您可是必須得到的!”

“知道了,今天早上,冬陽走的時候告訴我了。說是會很麻煩,各類的禮節都很繁瑣,時間也是有些冗長,他是擔心我受不住吧。”榮華笑著剪了一枝臘梅,拿到手裏,送至鼻端輕嗅了嗅,“真香!果然是不負盛名!”

如意笑著將手中的瓶子遞了過去,榮華將那蠟梅置於瓶中,再開始尋找其它的花枝了。如意看著她心情極好的樣子,便笑道:“小姐,咱們的梅園裏不是還有各色的梅花嗎?您要不要也去剪上幾枝?”

榮華搖搖頭,“不了!梅花雖多,卻是不及這蠟梅的香氣濃郁!而且,我是要給冬陽的書房準備的,梅花,似乎是不太合適。對了,命人剪上幾枝梅花兒,擱到前廳和花廳裏頭,那裏,咱們不常去,可是這兩日,定然也是會有一些達官貴人前來拜見,備上一些,也是好的。”

“是,小姐。您這分明就是將這蠟梅留給您和太子獨享了!”

榮華深吸了一口中氣,感覺到了那濃郁的香氣,似乎是沁入了她的心脾,“你不懂!這蠟梅花開春前,為百花之先,特別是虎蹄梅,十月即放花,故人稱早梅。蠟梅先花後葉,花與葉不相見,蠟梅花開之時枝幹枯瘦,故又名幹枝梅。你可知道,我一看到這蠟梅,便想到了前陣子我失憶,中了毒,而冬陽仍是對我不離不棄,不離左右!我與他當時,不就正如這蠟梅一般?雖是日日守著,卻是因為我的失憶,讓他雖是日日見我,卻是形同陌路!”

榮華輕笑了一聲,搖了搖頭,“瞧我,又有些悲春傷秋的了!若是冬陽聽到了,不知又要如何說我了!來,我告訴你,這蠟梅花開之日多是瑞雪飛揚,欲賞蠟梅,待雪後,踏雪而至,故又名雪梅。又因蠟梅花入冬初放,冬盡而結實,伴著冬天,故又名冬梅。而且其香味濃郁,卻是久聞不會讓人頭暈煩燥,豈不是好東西?既是這般地好,我自然是要先緊著我的夫君享用了。”

如意聽了,便是偷笑了兩聲,“小姐,您今日剪了這麽多的蠟梅,莫不是又要做臘梅宴了?”

“你不說我倒是忘了!這個主意不錯呢!晚上,宮裏頭還有宴會,我聽冬陽說,這北梁是年年如此,也算是一年了,皇上要犒勞一下所有的臣子及其家眷!這晚宴的時間許是會久一些,而且,也沒有什麽好吃的。倒是不如中午多備一些好吃的,這樣,到了下午的請祖和晚上的宮宴時,可以多頂一會兒了。”

蘇嬤嬤聽了,面帶淺笑,“殿下,您一心記掛著太子,處處都為太子著想,也是太子的福氣!”

“蘇嬤嬤,說做,咱們就得先去準備著。這樣,你去到膳房裏看一下,命人將備好材料。今日,我就做蠟梅魚頭湯和蠟梅燴牛肉條,至於其它的,冬陽這兩日一直熬夜,被父皇逼著批什麽奏折!那就再做一只烏雞吧。”

“是,殿下,奴婢這就去安排。”

“如意,快,咱們再剪上幾枝,待會兒還得入膳呢。”

“是,小姐。”如意將手中的瓶子交給了靈芝,“你先去將這個送去太子殿下的書房吧!”

待快要到午時時,內侍來報,說是皇上午時會來此用膳,請太子妃提前準備著。

榮華聽了,頓時就有些惱!“父皇怎麽知道我今日下廚的?那勤政殿隔了東宮這麽遠,還能聞到菜香味兒?”

如意聽了捂嘴偷笑,而蘇嬤嬤雖然是不太讚同太子妃這樣的有些不太規矩的話,可是到底也是沒有出聲阻攔,輕抽了抽嘴角,想笑又不敢笑,倒是憋的有些難受了!

“小姐,這是您讓奴婢取來的幹桂花。您這是要做什麽呀?”靈雁取了一個小罐子過來,將蓋子拿下來,置於案上。

“當然是做粥了。冬陽喜歡喝粥,正巧我也喜歡!咱們就做些紅豆桂花粥,對了,還要少放一些糖,父皇年紀大了,不能吃太甜的!嗯,既然是他要過來,那麽,就做一道老人適合吃的菜肴吧。做什麽好呢?”榮華歪頭想了想,“有了!就做一道羊肉羹給他嘗嘗吧!”

終於,皇上再次在這裏吃了一個盡興,摸著滾圓的肚子甩袖走了,倒是肖冬陽有些好笑道:“榮華,以後若是有內侍來傳話,說是父皇來此用膳,你也無需親自準備,只讓膳房為他備上一碗白粥就是了!”

榮華掩唇笑道:“你這是想著攆父皇了?若是真的讓父皇來這裏喝白粥,怕是你也會不忍心的!”

肖冬陽一挑眉,沒有說話,拉了她的手,往寢殿的方向走,“累不累?我聽如意說,你先是剪了許久的梅枝,後來又到了膳房去做菜。今兒是小除夕了,你可千萬別再累著自己了!”

“怎麽會?倒是你,我有件事情一直想問,只是這兩日你太忙,每晚都是我睡著了,你才回來,等我醒了,你又走了!所以,才一直是沒有機會問。白雲瀟那邊情況如何了?百花樓,是否還在繼續幫他?”

“你放心,我將絕殺令拋了出來,吩咐了南昊的所有人,要全力保護逸歌不受傷害,不過,這些都只是隱在暗處的!而且,百花樓的勢力,僅僅是在南昊。我吩咐了,暫時不必對白雲瀟施以援手,只要是保證他的安全就可以了!”

“可是,我總覺得這幾日有些心神不寧的!你說,會不會是歌兒,或者是白雲瀟出了什麽事?”

肖冬陽聞言輕嘆一聲,好看的一雙劍眉,微緊了一下,隨即又迅速松開,握著榮華的手,又微微緊了一些,“榮華,事實上,南昊的確是有人出事了,不過,不是他們兩個!而是赤木!”

“赤木?”榮華一臉的迷惑,“赤木能出什麽事?他的武功那麽好!而且,他不是還精通毒術,怎麽可能會出事?要說是他們幾個人中,最沒有自保能力的,便是歌兒了!”

“他是為了救逸歌,所以才會。”肖冬陽沒有將話說完,顯然,榮華也已經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了!

“你的意思是說,赤木他?怎麽會?”榮華一時僵住了身子,滿眼的難以置信!

肖冬陽松開了她的手,輕輕環上了她的腰,半擁著她進了寢殿,然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,大概地說了一遍。

“這麽說,歌兒就快要到盛京了?”

肖冬陽搖搖頭,“東臨關附近下了大雪,一時半會兒,怕是到不了了!這樣也好,讓她一個人靜一靜!這個時候,什麽安慰也不管用。除非是她自己能想明白了,否則,誰勸也是徒勞!”

榮華點點頭,腦子裏,還閃現出了那個有些痞痞地樣子的赤木!想到在寒心山莊時,人前,他是謙謙君子,可是背地裏,卻是沒少拿莊子裏頭的人來試藥!什麽癢癢粉,瀉藥之類的,他可是沒少折騰人!這樣一想,似乎就是不久前才剛剛發生的事情,可是現在?

榮華的鼻子覺得酸酸的,眼眶也是紅紅的,“冬陽,赤木他。怎麽會這樣?他對歌兒那麽好!我甚至是曾想過要將歌兒許配給他的!那麽體貼,那麽細心的一個人,怎麽就會說沒就沒了?那歌兒要怎麽辦?她還那麽小,就讓她一生都背負著這樣一座沈重地無法償還的債務嗎?她拿什麽來還?赤木沒有家人,除了白雲瀟,也再沒有什麽特別親近的人了!你讓歌兒該怎麽辦?若是欠下了財務上的債,我幫她還!若是欠下了人情債,咱們也可以想法子為她還!可是卻偏偏欠下了一條人命,你說,歌兒她如何能受得住?”

話落,那眼淚便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,吧嗒吧嗒地一個勁兒地往下掉!將臉埋在了肖冬陽的胸前,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!

肖冬陽也是覺得有些可惜了!那樣的一個小將,不僅僅是身手不凡,更要緊的是,他於兵法之上,似乎也是頗有造詣!原本是還想著收為己用的,不想現在,卻是早早地,便魂歸西天了!

“放心吧!她不會有事的。你忘了她是誰?當年她母親死了,都沒能將她給打趴下,如今,沒了赤木,她還有我們,怎麽可能就會再也起不來了?別擔心!”

“冬陽!”榮華的聲音有些悶悶的,帶著濃濃的哭腔,“我心疼赤木,我也心疼歌兒呀!怎麽辦?她以後的路該怎麽走?她跟白雲瀟,將來豈不是就要形同陌路了?赤木為了救她而死,依著歌兒的性子,我也大概能猜到她會想出什麽法子,來償還赤木的恩情了!”

肖冬陽大概也猜到了,輕嘆了一聲,“怎麽做,都是她的決定。榮華,你先別哭了!今日可是小除夕,若是你一會兒哭的太難看了,到了晚些去請祖的時候,怎麽辦?別忘了,你現在可是太子妃。上有皇後無時無刻不在盯著你,下有那些個與皇後交好,總想著給你難堪的貴婦們總想著為難你!還有一個遼王妃,榮華,別太難過了。還是自己的身子最重要。這個日子哭,可是不吉利的。”

榮華心裏頭如何不明白?自己若是哭的太狠了,讓人看了出來,還指不定又要如何大做文章呢?想了想,從他的胸前擡首道:“你說,歌兒一定會來盛京找我吧?”

“嗯。我收到的消息,便是她要來盛京看望你。”說完,肖冬陽輕輕扶著她到床上坐了,“別哭了!你的身子才剛剛好沒幾天。若是再病了,這個年,咱們可就真的是過不安生了!”

“冬陽,那這一路上?”

“你放心吧。我已經讓人在暗中跟著了。不會有事的!即便是明天她到不了京城,也不會有事的!”

榮華又哭了兩聲,輕輕擦了淚,被肖冬陽一起帶著躺到了床上,輕拍著背,哄她還是睡一會兒,省得到了晚上,會太累。

“冬陽,那些西鳳的皇族呢?你又是如何處置的?”榮華這才想起自己最開始想問的問題,“無論如何,獨孤海也是出自一片好心,你千萬不要將事情做的太過分了!而且,若不是他,怕是這無子香的毒,也是解不了的。”

“嗯。你放心,我只是命人將那些西鳳的皇族都給擄了,其它的,可是什麽也沒做。他們可都是活的好好兒的呢!放心吧,大過年的,我怎麽可能會動手殺人?豈不是太不吉利了?還有,獨孤海,我既然是放他平安離開了,就沒有打算再過分的為難他。不過,西鳳帝,我可是沒有那麽容易就輕饒了他的!至少,也得讓他的這個年,過不安生。”

“聽人說,獨孤皓還活著?”榮華的聲音中還是透著些哽咽,不過,臉上的淚痕已是幹了。

“嗯。也算是這個獨孤海還有些良心。利用了他這麽多年,總算是還知道留他一命!不過,這對獨孤皓來說,怕是心裏頭更是難受吧?自己原以為的心腹,最大的後援倚仗,竟然是另有居心,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表弟!這對他來說,才是最為殘忍的吧?”

“你下午不用進宮了嗎?”

“嗯,我請了旨,下午就好好兒陪著你,待遲些時候,一起再去參加請祖上大供的儀式。”肖冬陽陽說著,便輕哄道:“乖,先睡會兒吧,今晚,你怕是睡不早了!父皇命人準備的宮宴,今年你我,可是主角!散席前,你和我都是不能離席的。這次是你成為太子妃後,第一個較為正式的宮宴,父皇有意擡舉你,你可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候,落了父皇的面子。”

“嗯。可是我心裏難受。”一想到赤木,榮華的心裏就覺得是有些悶悶的!那樣一個細心的男子,將逸歌保護的很是周到的男子,竟然是離開了麽?直到現在,榮華都還在覺得是肖冬陽的消息有誤,或者是赤木是不是在詐死?

“好了!我也知道,赤木的事情,你一時也是難以接受。可是事已至此,再難受,也得忍著!你想想,你尚且如此難受,那逸歌豈不是更加地痛不欲生了?所以,你要打起精神來!等她到了京城,你才能好好地寬慰她一番。對嗎?”

榮華鼻子有些酸酸地點了點頭,“你說的沒錯。我知道了。”

到了近傍晚時,便被肖冬陽給叫醒了,換好了衣服,描了淡妝,一襲明黃色的宮裝,和他一起,乘車到了宗廟了。

因為是請祖,按照北梁的規矩,只有正妻和嫡子嫡女才有資格來到宗廟的。所以,這裏的人並不算多。不過,遼王和遼王妃都是皇後所出,自然也是在這裏的。

遼王妃因為司空蘭的事,這心裏頭也正堵的慌,看到了這太子和太子妃相親相愛的攜手而來,這心裏頭的不甘,自然也是越來越盛!憑什麽這個異國的公主就能得到太子如此專一的對待?而且這個公主的身分似乎是還不那麽尊貴!想想這些日子以來,這宮裏宮外,對太子寵溺太子妃的盛傳,再看看自己身旁的遼王,想想他這些年來對自己的態度,這遼王妃的心裏頭,便覺得是被人強行壓下了一塊兒石頭一樣,沈重,堵心!

看到榮華一襲太子妃的宮裝,這遼王妃的心裏就更不舒服了!那樣尊貴的衣裳,竟然是穿在了一個外族人的身上,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那麽刺眼!讓人的心都跟著一揪一揪的疼!再看榮華那一臉的恬淡從容,華貴雍容,這一幅尊貴的模樣,還真是有著些許太子妃的派頭了!

無意中,遼王妃瞥到了身旁的遼王也正在盯著榮華看,這心裏頭就更加地不舒服了!心裏暗罵她是只狐貍精!人總是這樣,自己得不到什麽東西的時候,便只會是一味地嫉妒那些已然得到了的人!從來不會去想別人是否是付出了什麽巨大的代價,或者是經歷了怎樣的坎坷!他們看到的,永遠都只有他們最想得到的那些東西!

“人齊了,開始吧。”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,遼王妃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心神,這可是請祖的大事,千萬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,否則,怕是就要受到皇上的責難了。

終於,一套繁瑣的禮儀程序走下來,榮華覺得自己的渾身都像是累散了架一樣!沒事兒幹嘛要規定磕那麽多頭?到現在榮華仍然還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懵懵的!

幸好,榮華自始至終都是陪在肖冬陽的身邊的,她的身旁又有如意跟著,有什麽事,都是眼疾手快地,該擋的擋了,該攔的攔了!

上了馬車,榮華原本的高貴雍容模樣,便立刻卸了去,渾身像是沒了骨頭一樣,癱在了肖冬陽的身上,有氣無力道:“天哪!這也太累人了。肖冬陽,我現在是真的有點兒後悔為什麽要嫁你為妻了?一想到這樣麻煩的事,以後年年都會有,我就有些頭疼!不過還只是請祖,就這般地麻煩,等到了初一祭祖的時候,豈不是更加地累人?”

肖冬陽伸手輕輕地在她的背部按摩著,“不許胡說!你不嫁我,還想嫁誰?再說了,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妻了。想反悔?哪裏就有那麽容易?”

榮華本就是有些累的,所以才會說出那種話來,如今被他按摩了兩下,整個人也漸漸地舒服了起來,索性就直接趴在了他的腿上,讓他好方便為自己的整個背部都按摩一番。

兩支胳膊支搭拉在了他的另一腿上,“冬陽,光是這個就這樣累了,你確定,我們還要去參加晚上的宮宴嗎?不去不行嗎”

“你說呢?”肖冬陽有些好笑地,不答反問道。

“不行!唉!”榮華的心底裏就覺得自己怎麽就這麽地倒黴呢?聽蘇嬤嬤說,這樣的事,後面還有好幾起呢。初一的祭祖,初五的宮宴,還有其它時間這底下的貴婦們的拜見請安,真真是讓人有些頭疼的!最讓她覺得頭疼的,還不是這些!而是自己要和皇後和遼王妃等人一起在皇後的坤寧宮,接受朝賀。

“冬陽,過年的時候,我不能在自己的宮裏頭接見那些外命婦們嗎?一想想自己要對著皇後的那張冰山臉,我就覺得渾身發顫。”

“這是規矩。而且,今年是你嫁過來的第一年,自然是要和皇後一起的。別怕,到時候,讓如意和蘇嬤嬤都跟著你過去。實在是不行,就讓花好和月圓都現了身,也陪著你過去。”

榮華聽了,撲哧一笑,“帶那麽多會武的人過去幹嘛?我是去那裏見那些外命婦們,又不是去打架!”

“過年,尋常百姓們,應該是都很空閑,都很歡喜的,可是身在皇室,卻是有著諸多的不便。委屈你了。”

榮華搖搖頭,面色微凝,“肖冬陽,赤木的事,你應該也是大概有了消息吧?是什麽人做的?”

肖冬陽正在為她按摩的手,微微一頓,早知道她的心裏就沒有放下此事,只是沒有想到,她竟然也是如此地冷了心腸嗎?想著讓人出手對付那幕後之人了?

“是南昊的六皇子。人人皆稱他溫文爾雅,為人謙和恭順,只是沒有想到,他才是那個最讓人厭惡的幕後黑手!”

“百花樓的勢力,還算是在咱們的手中嗎?”

“在!我命人重新整合了的百花樓。而且,也一直在派人四處打聽歌兒父親,也就是前一任樓主的消息,至於那個逸歌的那個叔父,我已經命人秘密關押了起來。本來是打算等歌兒到了南昊京城後,讓她親自去問一問,她父親究竟是生是死的,可是沒想到,出了赤木的事!”

“歌兒的叔父?就是那個逼著歌兒的母親帶著她遠離南昊的人?”

“正是。我懷疑,歌兒的父親,也就是藍正南還活著!所以,一直在秘密地派人尋找著他的蹤跡,不過,迄今為止,仍然是一絲消息也無。”

“她叔父也是什麽也不肯說嗎?”

“他只說是將人打落了懸崖,按道理來說,應該是已經死了。可是我總覺得,能夠統領百花樓這樣強悍的一股勢力的人,怎麽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死掉?只是,若是他真的還活著,已經是十幾年了,為何也不見他回來?不見他去尋找絕殺令,也不見他去尋找自己的妻女呢?”

榮華想了想,也是覺得有些想不通!也許他已經死了,只有這個說法最為合理。否則,他為何不來找歌兒?可是,肖冬陽說他懷疑藍正南沒有死,那麽,也許真的有這個可能呢?

二人先回了東宮,榮華換下了一身宮裝,換上了一件略為素雅一些的長裙,肖冬陽明白,她這是因為赤木的死,不想穿的太艷了!畢竟也算是朋友一場。

“來,我來為你簪花。”肖冬陽扶著她到妝臺前坐了,開始細心地為其妝扮。因為榮華的堅持,所以肖冬陽只是為她輕描了眉,未上一點胭脂,也沒有用唇脂。

看著她眉宇間的淡淡哀愁,肖冬陽的心裏也不好受。曾幾何時,自己說過,要讓她以後的日子裏快樂無憂,可是自己又幾時做到過?

輕輕地自後面攬住了她的肩膀,“榮華,你放心!南昊的事,我已經命人過去了。既然是赤木遇難,傷了歌兒,自然也就是傷了你!我怎麽可能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?我的人,已經是開始介入了!你放心,我不會讓你等太久,一定會讓人擒了那個六皇子,然後送到歌兒面前,在赤木的墳前,送他上路。”

榮華輕點了點頭,“我信你!我不是為了幫白雲瀟,我是為了歌兒。冬陽,你能明白,真是謝謝你。”

“傻瓜,我們是夫妻,客氣什麽?”

晚上的宮宴在鳳華殿舉行,榮華和肖冬陽,因為原就住在東宮,離那裏也較近,再加上身分使然,自然是不必早早地就去等著的,否則,豈不是自降了身分?

只是當榮華到了鳳華殿的門口時,肖冬陽才附耳道:“榮華,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。遼王府上所有有品級的女子,今日都來了。”

“有品級的?可是指的庶妃以上的?”

“沒錯!那司空蘭已被皇後下旨封為了遼王側妃。而今晚來的,還有一位皇後當時一並下旨冊封的庶妃!”

榮華的心頭,莫名就是一跳,“你說的,該不會是那個劉麗華吧?”

“沒錯兒!就是遼王和遼王妃二人都親自向皇後請的旨,冊封的麗庶妃!”

榮華微楞,遼王為她請旨,可能是因為他寵愛她,那麽遼王妃,又是為了何故,竟然也到皇後這裏來請旨了呢?

肖冬陽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,笑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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